文/樂居財經(jīng)徐酒眠

【資料圖】

浙江商人胡一平，在建筑設計所做技術員出身，下海創(chuàng)業(yè)做出了地產(chǎn)和物業(yè)兩家上市公司。

胡一平或許不擅長講資本故事，但論資本市場上的財技，他的一系列操作，著實讓人眼花繚亂。

8月3日晚間，德信服務集團（02215.HK）發(fā)布了一則有關2022年年報的補充公告。通篇讀下來，主要內容還是關于其動用IPO募資放貸賺利息的事。

去年12月16日，德信服務宣布，其子公司上海栩全商貿作為貸款人與借款人杭州瑞揚供應鏈管理公司（簡稱“杭州瑞揚”）訂立貸款協(xié)議，德信服務同意向借款人墊付金額3.15億元的貸款，按年利率8%計息，貸款為期2年。

雖然根據(jù)貸款協(xié)議，借款人應向德信服務質押估值為6.3億的抵押資產(chǎn)（停車位）。但由于杭州瑞揚背后的實控人賴海萍與胡一平關系匪淺，又巧逢德信地產(chǎn)流動性危機且處于資金饑渴的狀態(tài)，因此這筆貸款的最終流向引人遐想。彼時，有業(yè)內人士直言，“用公司的上市融資來放貸，這一操作還是刷新了行業(yè)的下限?！?/p>

事實上，今年3月22日，其刊發(fā)2022年業(yè)績報告的前兩天，德信服務就為這筆放貸生意發(fā)布過一則補充公告，其用了大量的篇幅論證暫緩收并購、并將資金用來放貸的合理性和可行性。

在最新的這份公告中，德信服務又從“進行貸款的理由及裨益”寫到“授出貸款采用的業(yè)務策略”，從“企業(yè)管治報告”到“補救措施”，從“進一步加強內部控制程序”到“跟進措施”……洋洋灑灑又寫了9頁紙，看起來態(tài)度端正，誠意滿滿。

不過，有著恒大物業(yè)、奧園健康、鑫苑服務等幾家物企，違規(guī)為地產(chǎn)公司輸送利益的“桌底交易”丑聞在前，德信服務的貸款生意實難讓市場和投資者放下警覺。

兩次貸款擔保

算起來，德信服務已經(jīng)兩次為杭州瑞揚貸款提供擔保了。不過上一次被核數(shù)師拆穿后，交易被緊急叫停了。

上市的第五個月，2021年12月29日，上海栩全為杭州瑞揚向平安銀行借入的4.96億元提供擔保；同時，上海栩全需為這筆擔保向平安銀行提供總價值5.045億元的存款證作為質押。

按照德信服務后續(xù)補發(fā)的公告，上海栩全將向杭州瑞揚收取質押合同總金額的10.1%作為酬勞，其中8%為每年擔保費，2.1%為每年的利息，粗略估計約有5100萬元。

原核數(shù)師羅兵咸永道在審核2021年財報資料時發(fā)現(xiàn)了這筆質押擔保，胡一平等管理層難以給出解釋，德信服務一時被推上了風口浪尖。最終在更換核數(shù)師后，德信服務才順利刊發(fā)了當年的業(yè)績報。

迫于種種壓力，這一次的貸款擔保，最終以解除相關合同收了場。

風頭過去，德信服務又琢磨出了為杭州瑞揚貸款提供擔保的新法子——直接宣布動用IPO募資所得款。或許是吸取了教訓，德信服務在訂立協(xié)議當天，也就是去年12月16日，就對此事進行了公告。

這一次，德信服務向杭州瑞揚墊付的貸款金額為3.15億元，而杭州瑞揚則向德信服務質押估值為6.3億的抵押資產(chǎn)。根據(jù)協(xié)議，貸款為期2年，仍按8%的年利率計息。以此計算，此次可產(chǎn)生的利息收益約為5040萬元。

神秘借款人

杭州瑞揚是誰？值得德信服務如此殫精竭慮為其貸款提供擔保。

穿透股權，杭州瑞揚由德清凱昇企業(yè)管理有限公司（簡稱“德清凱昇”）及魏強分別持有95%及5%股權，而德清凱昇則由賴海萍全資持有。賴海萍與胡一平的確關系匪淺，兩人不僅是多年生意上的合作伙伴，還曾一起成立過公司。

而向下穿透，杭州瑞揚還持有德信服務股份，比例為3.24%。換而言之，杭州瑞揚其實也是德信服務的持股股東之一。

除了股權關系，杭州瑞揚與德信服務及其母公司德信中國還有密切的業(yè)務往來。

杭州瑞揚主要從事供應鏈管理。但較為蹊蹺的是，杭州瑞揚自2019年9月起為德信中國提供家用電器產(chǎn)品及家具；而企查查資料顯示，杭州瑞揚成立于2019年11月14日。也就是說，杭州瑞揚在成立之前，就已經(jīng)是德信中國的供應商了。

2021年8月，杭州瑞揚又成為了德信服務的業(yè)務伙伴，后者旗下子公司杭州駿德信業(yè)運營管理有限公司(簡稱“杭州駿德”）與其訂立了三年的戰(zhàn)略合作協(xié)議，向其采購家用電器、家具及避雷用品。

此外，還值得注意的一點是，杭州瑞揚的上一級公司德清凱昇，成立于2018年11月，而其投資也無一例外流向了德信地產(chǎn)的開發(fā)項目。企查查顯示，德清凱昇目前有12家為“存續(xù)”狀態(tài)的對外投資企業(yè)，而背后基本都有德信的身影。

基于此，有分析人士猜測，此番德信服務拆用IPO上市融資向杭州瑞揚提供的3.15億貸款，最終或有較大幾率流向德信集團或旗下項目。

收購為虛放貸為實

夾雜著放貸生意，德信服務曾經(jīng)的一筆收購也頗為蹊蹺。

上市至今，德信服務僅落地一筆收購，2021年12月21日，其以588萬元收購了杭州凱川投資管理有限公司（簡稱“杭州凱川”）39.2%的股權。彼時，德信服務已預付所有代價。

然而，2022年10月11日，德信服務再發(fā)公告對這筆收購進行披露時，最終的總代價已然變成了1570萬元，除了金額差異外，收購的內容也在杭州凱川的39.2%權益外，附增了一項“股東貸款”，即德信服務借給杭州凱川的984.7萬元。

更有意思的是，這起公告發(fā)布14天后，德信服務便把杭州凱川的股權轉讓了出去。在最新的2022年業(yè)績報中，德信服務披露，其已于2022年10月26日，以588萬元的價格將杭州凱川39.2%轉讓給了一名獨立第三方。

而從企查查提供的關系看，這個所謂的獨立第三方，實際上也就是杭州凱川當初的賣家——德清信瀚企業(yè)有限管理公司（簡稱“德清信瀚”）。

從收購再到轉讓，杭州凱川39.2%股權在德信服務手中的時間不到一年。

這一買一賣之間，德信服務還搭上了982萬元的貸款，著實讓人看不懂。

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如果與這筆收購一同公布的貸款生意放在一起，德信服務如此折騰一番的意圖似乎就不難明了。

公告披露，2021年12月21日，德信服務分別向杭州凱川、德清信瀚和德清達康，三位借款人提供了4筆貸款，金額分別約為1.17億元、984.7萬元、612萬元、412萬元，貸款本金總額約1.38億元，年利率7.2%-10%不等。值得一提的是，這4筆貸款，借款人均未提供抵押品。

穿透股權，德清信瀚背后的實際控制人為張幗瑛，德清達康由何珊珊、倪利方各自持股50%。這三位自然人與賴海萍、胡一平，以及德信集團，都存在千絲萬縷的關系。

如今，杭州凱川39.2%股權以原價格又回到了德清信瀚手里，而當初的四筆貸款也順利實施了。

只不過，德信服務的這四筆放貸生意，同樣未遵循上市規(guī)則進行及時披露。德信服務去年10月份的公告中表示，是因為對上市規(guī)則不熟悉。

這一解釋的可信度如何，姑且不做深究，而在去年4月，其就因質押擔保“違規(guī)”被通報過。這四筆貸款等到10月才公告說明，“或許是因為彼時借款人已經(jīng)悉數(shù)償還了相關借款?！庇袠I(yè)內人事分析。